清欢

【澄湛】对你爱的深沉

作者想说的话：与前文《半缘修道半缘君》有一定关系，建议读者先阅读前篇。主要内容为二人成婚。最后的结果happy ending。

    “嘿！听说了吗？江宗主要娶亲了！听说对象还是姑苏蓝氏的呢！”

    “你听谁说的？”

    “你连这都不知道？现在满大街都在传！莲花坞门口都挂上大红绸子啦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听着茶馆里纷纷的议论，角落里的白色身影便僵住了，此人正是蓝忘机。不过，却有些不同，虽然仍旧是明眸皓齿，但已不再万众瞩目，气色不佳，衣着也是普通的白衣。头上并没有抹额，也不知是被主人摘下还是遗落在了别处。这样的蓝忘机虽不至于泯然众人，但也完全不见昔日皎皎明珠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你们可知娶的是何人吗？是含光君吗？”

    “欸！你忘了含光君从射日之征之后便失踪了！13年了！各大世家都没找到人，没准早就……”

    “想当年含光君和江宗主也算是珠联璧合、神仙眷侣，本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，却被温家给搅了浑水！多可惜啊！”

    旁边的茶客说的越来越激动，使得整个小茶馆都听见了他们的议论，接着便都开始惋惜含光君和江澄的缘分。从旁人开始讨论江澄的婚事起，蓝忘机就咬紧了嘴唇，直到现在，泛白的双唇上隐隐可见血丝。当整个茶馆里的人都开始惋惜他与江澄时便再也坐不住，拿上琴和剑，戴上长纱遮面的斗笠便离开了茶馆。

    蓝忘机本以为十三年过去了，往日的情愫总该放下了，却不知时间只是让淡的更淡，让浓的更浓。闲庭信步，一抬眼便发现自己走到了莲花坞前，门上的确挂着红绸，但进出莲花坞的弟子们却并没有因为主母即将到来而喜悦，反倒是满面惋惜。没做过多的停留，蓝忘机转身离开了此处，向闹市走去，微风吹拂着斗笠上的纱，似乎在诉说着挽留。蓝忘机此时的心情该如何形容呢？多年深爱的人不日就将成婚，即将有人要弥补他十三年的陪伴，即将要同他共同面对后半生的风风雨雨。

    “疼……”一声呻吟从蓝忘机斗笠下漏出。

     不远处，一个紫色身影也在这集市中漫步。

    江澄本意是来集市买一盏灯送给即将过门的道侣，却始终没有找到同记忆里一条金鱼在荷叶下、一只蝴蝶在荷花旁一样的灯笼。沿途还收到了不少云梦百姓的新婚祝贺。蓝忘机本在失神，听到前方一阵嘈杂，探头一望便看到了江澄挺拔的身影正在接受众人的道贺，一阵心悸，立刻转身跑开了。江澄余光感觉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，定睛一看却并没有人。一次相见的机会就此错失……

    蓝忘机离开后便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，除了阵阵悲伤，剩下的便是好奇，在他离开的十三年间，江澄难道就这么容易的忘了他而转爱上了另一个人吗？难道爱的深沉的只是他一人吗？下定决心，向着姑苏走去，徒步，并没有御剑。

    蓝忘机走到云深不知处的那天就是江澄来姑苏接亲的日子，正巧也是千灯会，应是江澄刻意选的日子。蓝忘机毫无阻力的上了山，那些小辈并没有阻拦他，大抵是并不认识他，认为他是来祝贺的吧。重建后的云深不知处还是淡雅依旧，每个景物都和原来相差不多，眼神一转便看到了那棵树，在那棵树下，他第一次以含光君的身份见到江澄，现在脑海中依旧能回想到当时江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念到“有一美人兮，见之不忘；一日不见兮，思之如狂”。蓝忘机猛然间醒悟过来，白驹过隙，往事已经成为过往云烟，江澄就要成亲了。人流走到一个屋子前便停住了脚步，忘机一看，门口停着一个红色的轿子，想必就是接亲的花轿了，江澄一身喜庆的红色站在门口，等着他的道侣身着喜服嫁与他。他嘴角弯弯，眼带笑意，可见是多么的欣喜，是啊，十三年过去了，也只有蓝忘机还不能释怀这段感情吧。看着江澄红色的身影，第一次觉得，他穿红色也十分赏心悦目，一阵心酸泛滥开来，这时候蓝忘机才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，江澄要成亲了，但对象不是他。

    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唤回了蓝忘机的注意力，看来时吉时已到。只见蓝曦臣打开门，穿着蓝家校服，双手捧着一套大红色喜服，缓步走出。忘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，如果是兄长出嫁的话不应是身穿喜服吗？为什么在手中捧着呢？直到蓝忘机看到摆放在喜服之上的那条属于他的抹额，又听见他兄长道“江公子，忘机他，就拜托你了……”。刹那间，蓝忘机的脑中一片空白，耳边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了。原来江澄并没有放下他们之间的羁绊，即使他已经沉寂十三年，即使他可能已经离开人世，依旧愿意娶他回家。原来在他们之间，江澄才是爱的最深的那个人……在刚刚蓝忘机回忆他与江澄的过往时，也仅仅是心头泛酸，夹杂着阵痛，并没有流一滴眼泪，可当他意识到十三年过去了，江澄依旧愿意娶他时，顿时泪如雨下。身旁祝贺的人虽面含喜色，但是无不叹息这对苦命鸳鸯，无不赞叹江澄的深情。

    “这位公子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或许是在这样的环境下，蓝忘机的反应颇为不寻常，便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。江澄和蓝曦臣自然听到了骚动，扭头一撇，“忘机！”二人的面色从震惊到喜出望外，江澄大步跑向蓝忘机，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。蓝忘机回过神来，愣愣的退了两步，借着混乱的人群逃跑了。江澄艰难的拨开人，摩肩接踵，艰难的追寻，还在大声喊着“忘机！忘机！”然而就像是命运的嘲弄，江澄始终还是没追上……“你难道还要再抛弃我吗？”江澄绝望的大喊道，一行清泪从他眼中留下。听到这话，蓝忘机落荒而逃的身影顿了顿，还是没有回头的离开了。    

    忘机也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逃，可能是一时间不能接受，也可能是和他十三年不回云深不知处的原因一样。此时他的心中悲喜交加，喜是因为他与江澄的缘分并没有结束，悲是因为他不能接受。最后他决定再留恋一晚上，看看千灯会，在开始的地方画上句号，“明天就离开这里吧。”

    夜晚，集市还是多年前那么热闹，但逛街的人却只剩下蓝忘机一个人，顾影自怜，当千万个祈福灯徐徐升起时，蓝忘机蓦然转身。江澄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，静静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众里寻他千百度，蓦然回首，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。”

与多年前的场景是那么的相似，只不过这次换成了蓝忘机跑向江澄，一下扑进了江澄的怀里。“为什么要逃跑？为什么十三年了也不来找我？”江澄隐忍着，今天他看见蓝忘机逃跑还以为他的深情只是一厢情愿，但是这一个迫不及待的拥抱表明了忘机心里还是有他的。可蓝忘机却沉默了，窝在江澄的怀里汲取温暖，却一字不吐。半响，他道“因为我没有了灵力，我不配回蓝家，也不配嫁给你。”江澄不由得愤怒，他把忘机从怀里拉出来，双手捧着他的脸，凝视着他的眼睛，“我江澄爱的是你，一直只是你！有没有灵力都是你！不要擅自做决定就离开我啊……”说罢吻向忘机，一行泪水留下。

    为什么我的双眼满含泪水，因为我对他爱的深沉。

   “嫁给我吧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“……嗯。”

    几日后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回到了云梦，为首的江澄满面春光，好不快意。当队伍行至莲花坞门前时，江澄一手轻柔的掀开帘子，另一只手伸进去，摊开手掌，这时从里面伸出另一只手，搭在江澄的手上，缓步走出花轿。众人都踮着脚，想要一睹芳容，毕竟之前好奇了很久到底以后的江夫人是谁，却见一人身着大红喜服，外层一件薄纱，迎风微动，似谪仙人。头戴红色卷云纹抹额，华贵不失典雅。双眸脉脉含情，眼角微弯，嘴角勾起。

    “是含光君！真的是含光君！真是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啊！”

    “恭喜恭喜！”

    附和着祝贺声，江澄牵着蓝忘机的手，走进了莲花坞……